宋代文学的内容·宋代话本小说·宋代小说话本·宋代小说话本的著录和题材
罗烨《醉翁谈录》是一本记载宋代说话资料的专书,卷首《舌耕叙引》下《小说引子》和《小说开辟》两篇,对说话伎艺和小说分类的记录尤为详细。《小说开辟》中把小说分为八类,并列出了107种说话名目,如:
灵怪:杨元子、汀州记、红蜘蛛、芭蕉扇等;
烟粉:推车鬼、燕子楼、错还魂、柳参军等;
传奇:莺莺传、王魁负心、章台柳、李亚仙等;
公案:石头孙立、姜女寻夫、三现身、圣手二郎等;
朴刀:大虎头、李从吉、杨令公、青面兽等;
棍棒:花和尚、武行者、飞龙记、五郎为僧等;
神仙:种叟神记、月井文、黄粱梦、四仙斗圣等;
妖术:西山聂隐娘、严师道、贝洲王则、红线盗印等。
需要强调的是,这些纪录“都是口头的‘话’,却未必是书面的‘本’”①,其中有一部分在当时已有话本,也有一部分当时没有记录下来,以致失传,还有一部分只是口头流传,到后世才被编为话本。
但是,这些说话名目,却是我们研究宋代小说话本的最基本的资料。从现存的各类话本和有关资料来分析,大致可以了解小说分类的根据:灵怪专讲人、兽、物成精变怪的故事;烟粉专讲女鬼故事;传奇讲人间爱情故事,多取材于唐人传奇;公案则讲审案断狱之事;朴刀、杆棒应当是讲英雄好汉故事,梁山泊故事、杨家将故事均属此列;神仙讲与神灵仙人有关之事,与灵怪虽本质同而境界有别;妖术讲身怀绝技异术之人的事迹。
小说的题材除这八类以外,还有“发迹变泰”的故事,这是专说历史人物取得功名富贵之事的;又有讲“士马金戈之事”的“说铁骑儿”,讲说军事战争,这都已经侵入了讲史的范围,所以《都城纪胜》中曾说讲史说话人“最畏小说人,盖小说者能以一朝一代故事顷刻间提破”,往往会砸了讲史人的饭碗。现存小说话本中还有一些说因果报应、参禅悟道等内容的,这又应该是说经说参请的内容。由此可见,小说的题材是十分广泛的。
《醉翁谈录》是今存著录小说话本名目最多的一种。另外,明嘉靖人晁瑮编的私家藏书目录《宝文堂书目》收录了很多宋元话本名目,不过它把话本和各种旧小说都编在一起,可能还羼杂了一些戏曲和唱本,又未注明年代,所以光从题目上很难判断哪些是宋元之作。经胡士莹先生考订,《宝文堂书目》中“信为宋元话本者,得五十二种”①。清代著名藏书家钱曾《也是园书目》卷一六中有“戏曲小说”部,著录了宋人词话16种,其中有《灯花婆婆》《种瓜张老》《紫罗盖头》《女报冤》《风吹轿儿》《错斩崔宁》《小(山)亭儿》《西湖三塔》等,当为宋人话本。
注释
① 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八章第一节,中华书局1980年版。① 胡士莹《话本小说概论》第八章第三节,中华书局198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