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土,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于昭于天,皇以间之。
《恒》是周代大奴隶主贵族歌颂武王功业乐歌中的一首。据清代邹肇敏、方玉润分析,这是在明堂大庙祭祀武王的乐歌。
这首诗共九句,从丰年颂及武王功业,从功业颂及武王美德。起始三句:“绥万邦。屡丰年。天命匪解。”写武王灭商之后四方安定,连年喜获丰收,一幅太平盛世的画图。“绥”表示安定、安抚之意。《毛传》中指出:“绥,安也。”“邦”指周代诸侯的封地。“万邦”泛指天下、国家。据《史记·周本纪》与《左传》等史书记载。周灭商和东征胜利后,为控制广大被征服地区,在“迁殷顽民”的同时,把王族和功臣分封到各地做诸侯,使他们“受民受疆土,”对地方进行划区治理,“以藩屏周”。诸侯在封地内享有世袭统治权,对周天子承担服从王命,定期朝贡,提供军赋,护卫周室的义务。在西周分封初期这一制度是有效的,王室强大,四方归心。但到东周末期,天子腐败无能,王室衰微,诸侯强大,相互争霸,周王朝就名存实亡了。这里歌颂的是西周分封初期的盛况。“绥万邦”一句气势雄健开阔,充满自豪之情。紧接“屡丰年”一句突出了天下太平的决定性因素。此时西周已进入稳定的农业经济时代,在《丰年》《载芟》中已有较具体的反映。屡获农业大丰收,百谷丰登才能六畜兴旺。这一句把人们的喜悦心情和盘托出。这些成就是武王灭商之后取得的。古代人们不把它看做是社会的政治斗争规律,而认为是冥冥上天主宰着人们的命运,表现了人们对自然与社会带有宗教色彩的认识。因而说:“天命匪解”。指武王顺应天意灭掉商朝一直勤勉而不肯松懈。这也表现了开国君主励精图治、肯于进取的精神面貌。
中间四句转入对武王的歌颂,歌颂武王的主要功业是占有天下,治国安邦。“桓桓武王”突出了武王的威武形象。《尔雅·释训》说:“桓桓,威也。”《广雅·释训》中解道:“桓桓,武也。”《鲁颂·泮水》也有“桓桓于征,狄彼东南。”的句子。“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三句写了三方面内容,“厥”当其讲,指武王,“士”乃土字错讹,《毛诗传笺通释》说:“……按,士与土形近,古多互讹。《吕刑》,有邦有土,《史记》作士,《毛传》“士,事也。”《郑笺》:“我桓桓有威武之武王,则能安天下之事”。于省吾在《诗义解结》中说:“二句在意义上应作一句来解释。言保有厥士于我四方,故下句以‘克定厥家’为言,其意以为赖有多士的协助。”今从土说,与“绥万邦”前后一致。“保有厥士”即保有那领土国邦。”古代重视疆土,有土乃有民。广占国土,成泱泱大国,早在西周,就能发现中华大一统的观念。“于以四方”对外拥有天下四方,从中可以感到分封初期,中央强大,号令一统的政局。“克定厥家”。“克”当“能”讲,“定”指安定。“家”指家业。《正义》中说:“家者,承世之辞。”对内能承袭家业,保其家室安康。从中看出君主“家天下”的思想。中国家族与国体关系之密不可分,可略见一斑。这几句虽能概括武王功绩,但语言空洞、枯燥,缺乏文学色彩。最后二句是颂词赞歌,“于,昭于天!皇以间之!”为“啊!武王功德,昭著于天,德可参天,十分美善!”“间之”即“参天”之意。对武王称颂之极,功昭明,可与天相配。
这首诗没有什么意境,也很少修辞,只有简单的韵律、节奏,比较舒缓,适于歌舞,这正是“颂诗”的一个特点,读了兴味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