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伍子胥列传第六·太史公》鉴赏
怨毒之于人甚矣哉[1]!王者尚不能行之于臣下[2],况同列乎[3]!向令伍子胥从奢俱死[4],何异蝼蚁[5]。弃小义[6],雪大耻,名垂于后世。悲夫[7]!方子胥窘于江上,道乞食,志岂尝须臾忘郢邪[8]?故隐忍就功名[9],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10]? 白公如不自立为君者[11],其功谋亦不可胜道者哉[12]!
【段意】 指出不可无端害人,结怨是可怕的事。对伍子胥能弃小义,暂时克制忍耐,终于报仇雪耻,成就功名,给予深情赞颂。对白公胜的复仇举动,则认为有失宜之处。
注释
[1]怨毒:怨恨。这句意思是:对于人来说,结怨是太可怕了。[2]行之于臣下:对臣下进行陷害而结下仇怨。[3]同列:指处在同等地位的人。即同事。[4]向令:假使。[5]何异蝼蚁:与蝼蚁之死有何不同。意谓死得毫无价值。蝼蚁:蝼蛄、蚂蚁。[6]弃小义:抛弃小的道义。指伍员不听使者以君命、父命相招,而毅然逃离楚国。[7]悲夫:因伍员一生事迹悲壮,故作者发出如此感叹。[8]须臾:片刻。忘郢:忘记回郢都报仇。[9]隐忍就功名:忍受因苦以求功名有成。隐忍:克制忍耐。[10]烈丈夫:意志坚强、抱负宏伟的大丈夫。[11]自立为君:白公胜杀子西、子綦,劫惠王,“自立为王”。(《史记·楚世家》) [12]功谋:功绩谋略。胜(sheng):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