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余是曲的别称,意谓曲是由词发展而来的。曲起源于金词,并在元代达到艺术顶峰。元曲是中华民族灿烂文化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它在思想内容和艺术成就上都体现了独有的特色,和唐诗宋词鼎足并举,成为中国文学史上三座重要的里程碑。
元曲的组成,包括两类文体:“散曲”和“剧曲”。剧曲是用于表演的剧本,写各种角色的唱词、道白、动作等;散曲则只是用作清唱的歌词。从形式上看,散曲和词很相近,不过在语言上,词要典雅含蓄,而散曲要通俗活泼;在格律上,词要求得严格,而散曲相对自由些。散曲从体式分两类:“小令”和“散套”。小令又叫叶儿,体制短小,通常只是一支独立的曲子(少数包含二三支曲子)。散套则由多支曲子组成,而且要求始终用一个韵。散曲的曲牌也有各式各样的名称,如《叨叨令》《刮地风》《喜春来》《山坡羊》《红绣鞋》之类,这些名称较为俚俗,这说明散曲比词更接近民歌。
元曲的发展,可以分为三个时期。
初期元朝立国到灭南宋。这一时期元曲刚从民间的通俗俚语进入诗坛,有鲜明的通俗化、口语化的特点和犷放爽朗、质朴自然的情致。作者多为北方人,其中以关汉卿、马致远、郑光祖、白朴成就最高,被后世称为“元曲四大家”。比如关汉卿的杂剧写态摹世,曲尽其妙,风格多变,小令活泼深切,晶莹婉丽,套数豪辣灏烂,痛快淋漓。马致远创作题材宽广,意境高远,形象鲜明,语言优美,音韵和谐,被誉为元散曲中的第一大家——“曲状元”。
中期从元世祖至元年间到元顺帝后至元年间。这一时期的元曲创作开始向文化人、专业化全面过渡,散曲成为诗坛的主要体裁。重要作家有郑光祖、睢景臣、乔吉、张可久等。
末期元成宗至正年间到元末。此时的散曲作家以弄曲为专业,他们讲究格律辞藻,艺术上刻意求工,崇尚婉约细腻、典雅秀丽,代表作家有张养浩、徐再思等。
元曲兴起并代表这一时期文学的最高成就,就其本身而言则是由于元曲确立并完善了体制形式,曲的体制具体表现为以下六个方面:
(1)宫调宫调是指中国古代音乐的调式,曲与宫调出于隋唐燕乐,南北曲常用的有五宫四调,通称九宫或南北九宫,包括有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五宫)、大面调、双调、商调、越调(四调),曲的每一个宫调都有各自的风格,或伤悲或雄壮,或缠绵或沉重。元曲中的戏曲套数和散曲套数,是由两支以同一宫调的不同曲牌相联而成。
(2)曲牌俗称“曲子”,是对各种曲调的泛称,各有专名,如《点绛唇》《山坡羊》等,总数很多。元代北曲共335个,每一个曲牌都有一定的曲调、唱法,同时也规定了该曲的字数、句法、平仄等。据此可以填写新曲词,曲牌大都来自民间,一部分由词发展而来,故曲牌名也有和词牌名相同的,但是内容并不完全一致。此外,还有专供演奏的曲牌,但大多只有曲调而无曲词。
(3)曲韵元曲在押韵方面严守《中原音韵》十九部的要求而分平、上、去,用韵上有以下特点:平仄通押,不避重韵,一韵到底。
(4)平仄曲在用字的平仄上比诗词更严,而特别注重每首末句的平仄。
(5)对仗曲的对仗要求比较自由,可平仄相对,也可同声相对,即平声对平声,仄声对仄声。
(6)衬字曲与词最显著的区别是有无衬字,有衬字的是曲,没有衬字的是词。所谓“衬字”指的是在曲律规定必要的字数之外所增加的字,它不受音韵、平仄、句式等曲律的限制。衬字一般用于句首,例如关汉卿的南吕《黄钟尾》“我正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炒不爆锤不碎打不破响当当一粒铜豌豆”,“响”字前的部分即为衬字。衬字是在不更动原谱的基础上增加字数的,这表明曲的句法相当自由和富于变化。
总之,元曲作为“一代之文学”,题材丰富多样,创作视野阔大宽广,反映生活鲜明生动,人物形象丰满感人,语言通俗易懂,是中国古代文化宝库中不可缺少的宝贵遗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