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炀帝艳史

明崇祯人瑞堂刊本《隋炀帝艳史》扉页书影

明崇祯人瑞堂刊本《隋炀帝艳史》正文书影

明代白话长篇历史演义小说。一名《艳史》,又名《风流天子传》。八卷四十回。题“齐东野人编演,不经先生批评”。作者生平无考。成书于明崇祯四年(1631)前。

现存主要版本有明崇祯人瑞堂刊本,藏上海图书馆、南京图书馆、大连图书馆、上海辞书出版社;清刊本,藏日本内阁文库;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香港书局石印本。1985年台湾天一出版社“明清善本小说丛刊”、中华书局“古本小说丛刊”、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人瑞堂刊本,1993年中州古籍出版社“话说隋唐小说丛书”排印明末翻刻本。

隋文帝篡夺北周政权,统一中国,册独孤氏为皇后,立长子杨勇为太子。封次子杨广为晋王。杨广自幼聪慧,博览群书,精通经史百家。只是生性褊急,阴贼刻忌。封为晋王后出宫在晋阳王府居住。他伪装仁孝节俭,不好女色,深得母后欢心。东宫太子杨勇为人宽厚,无矫饰之行。杨广勾结越国公杨素,在帝后之前进谗言诋毁太子,挑拨离间,终于达到废去东宫,夺得储君之位的目的。

文帝病,杨广进宫侍疾,竟乘隙调戏宣华夫人。文帝终于识穿他的奸诈真面目,但为时已晚。杨广派心腹杀死文帝,自己篡夺了皇位。是为隋炀帝。登基这一天,杨广穿上龙袍,却心虚腿软上不了御座。幸杨素力大,一把将他抱了上去。

隋炀帝登基之后,杀了废太子杨勇,占了父妾宣华夫人,只管寻欢作乐,朝政兵权全落入杨素之手。宣华夫人病逝,炀帝下令广选天下美女入宫。为游览山水之胜,托名巡狩蓟北,沿途修御道、造行殿、制帐设宴,备极奢华。杨素受隋文帝阴魂报复而死。炀帝又杀了冒死进谏的先朝老臣高颎、贺若弼,从此越发肆无忌惮。遣人去东京洛阳建显仁宫、造西苑,在苑中开五湖浚北海,造三山、修十六院。劳民伤财,死了无数百姓方才完工。炀帝移宫西苑,封十六位美女为各院夫人,每院置宫女百人,美人二十名。又建造龙舟、彩舆,泛北海,游三山,日夜游乐其间,幸遍众美女。

炀帝往江都观赏琼花,沿途建造了四十九座离宫别馆。三十里一宫,五十里一馆,并选民间美女充实宫馆,以备召幸。有个名叫何安的人制成一架“御女车”来献,车中床帐衾枕皆备,四围鲛绡帏幔。从外窥里,一毫不见,里面却能见外边的山水草木。车内挂金铃玉片,行走时如奏细乐,外边不能听见车中笑语。炀帝大喜,一路乘此车恣意行幸美女,日日风流,时时欢笑。驾临江都,只可惜琼花已经凋谢,沉酣数月方回东京。

明崇祯人瑞堂刊本《隋炀帝艳史》插图书影

炀帝慕秦始皇筑万里长城的宏业,心血来潮,下旨命左仆射苏威起天下民伕一百二十万去修筑长城,可怜这一场工夫又丧天下多少膏脂,填无数百姓的白骨。炀帝又欲带了萧皇后、十六院夫人及众家美女去重游扬州,却怕车马劳顿。遂命麻叔谋为开河总督,动用民伕数百万人开工挖河,欲使运河穿过睢阳城以断王气。麻叔谋开河虐民,神人共愤,怨声载道。工程进至睢阳,麻叔谋受贿三千两金子,又受宋襄公神警示,乃绕道二十里,避城而进。叔谋遭神谴,被众冤魂作祟而病,竟蓄养大盗陶榔儿每日偷一个民间小儿拌药蒸熟服用。百姓含冤赴东京告状,却被麻叔谋以巨金贿通中门使段达,反遭杖责,使百姓有冤无处申。运河开成,炀帝借征辽为名,游幸江都。帝后乘头号龙舟十只,以千名宫女在两岸拉纤,称“殿脚女”,千里河堤尽插垂柳,为拉纤美女遮荫。殿脚女吴绛仙以画长眉媚君,封崆峒夫人。十六院夫人及众美女乘五百只二号龙舟。内相、乐人等乘一万只杂船。众文武领兵马在两岸分营驻扎,浩浩荡荡,水陆并进。至睢阳,水浅搁舟。炀帝下令活埋开河民工五万余人。又罪及叔谋,在麻家搜出历代传位玉玺,并追究绕城开河的逆旨之罪。腰斩麻叔谋,枭示陶榔儿,削了段达官职。驾临江都,宫馆拥挤,乃下诏建造宫苑,一如洛阳西苑。又召巧匠项升,建成“迷楼”,花木扶疏,幽房密室,有愈入愈奇之妙。且富丽华美,巧夺天工。更选民间幼女三千充做宫女。何安之弟何稠又献“任意车”,供炀帝任意行幸童女。有上官时献乌铜镜三十六屏,围起后,恰似身处瑶宫,照人形容,毫发可鉴。炀帝在迷楼与众美人逞淫纵欲,神疲力亏,身体渐觉不支。

此时国中内帑外库皆已空虚,百姓膏血已尽,盗贼蜂起,干戈遍地。西京刘武周造反,联结突厥,僭居汾阳宫,自立称帝。炀帝怪罪李渊边防不力,欲加问罪。唐公李渊率关右十三郡军马在晋阳起兵,二京危急。大将军李密罗列昏君十大罪状,攻打洛阳。又有瓦岗寨翟让、陇西薛举、历阳杜伏威、河北窦建德等一时皆反。炀帝束手无策,惟整日沉迷酒色,听天由命而已。又要迁都江东,在丹阳(今南京)建造宫殿。各营禁军思乡之念甚切,只盼早日西归。郎将司马德戡、裴虔通等大臣推宇文化及为盟主,共约举事。率兵进宫,将昏君用白绢缢死,时年仅三十九岁。又杀戮杨姓宗戚各亲王。宇文化及立少主秦王杨浩为帝,自任大丞相,把持朝政。不久又用毒酒鸩杀少主,自立为帝,国号许,改元为至道元年,颁诏四方。唐王李渊檄集夏王窦建德、郑王王世充、魏公李密等各路英豪及炀帝旧臣杨义臣等共诛宇文化及。后李渊之子李世民扫平天下,成就帝业,建立唐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