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悟

清写刻本《风流悟》扉页书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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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白话短篇(拟话本)世情小说集。八回。题“坐花散人编辑”。坐花散人生平不详。成书于清乾隆年间。

现存主要版本有清写刻本,原吴晓铃藏;清抄本,藏天津图书馆。上海古籍出版社“古本小说集成”影印清写刻本,1994年春风文艺出版社“中国古代珍稀本小说”排印清写刻本。

第一回 图佳偶不识假女是真男 悟幼囤失却美人存丑妇

曹有华家境贫寒,后在地下掘得藏金,竟大富起来。其子长大,请先生教读书,新取学名成器,表字孟瑚。孟瑚便上下穿戴一新,整日与朋友在街上来回摇摆,心里好不自在。唯独一块心病,便是自家老婆是长工之女,又黑又麻,十分丑陋。他的要好朋友许弄生,存心诈骗曹孟瑚银子,便设计引诱他上钩。许的朋友孙韻士生得眉清目秀,扮作新守寡的王小姐,卖弄风情,勾引孟瑚与之私通,而后又以捉奸为名,逼其写下甘服,诈得银子一千二百两。孟瑚回家闷闷不乐,过了几天,令家人去请许、孙两相公来闲话,不料两人早就逃之夭夭了。后孟瑚至南京应试,应天府拿下一伙通关节的骗子,枷号在贡院前示众,许弄生、孙韻士也在内。孟瑚恍然大悟,从此与妻子欢好。

第二回 以妻易妻暗中交易 守节失节死后重逢

昆山孙仁与妻韩氏,因逃避战乱至福州,无所依傍,遂投靠进士赵舜生家为仆。赵舜生娶阴贡生之女丽贞为妻,郎才女貌,人皆羡慕。然赵舜生心偏不足,以银子为资,时与丫环芳兰、金菊有染,家中其他仆妇,再没一个得免。今见韩氏美貌,又起贪心,遂请芳兰相助,强奸了韩氏。韩氏怨恨芳兰害自己,便偷去芳兰枕下两锭银子,夫妇俩便急急返回昆山。孙仁以妻子携归的银子作本,开了一爿豆腐坊。不料好景不长,韩氏得了怔忡心痛病,不上一月死了。不久平南大将军杀入福州,赵舜生入狱,阴丽贞被总兵官掳去,丽贞诈称有病,密图脱身之计。总兵官随军到了昆山,又掳获其他年轻女子,弃阴氏于观音寺中,其军便离昆山而去。孙仁已死妻子半年,由观音寺中和尚说合,娶阴氏为妻。成婚不久,阴氏拆下鞋底,取出所藏的珍珠、碎金子,兑成六、七十两银子,骗说孙仁到福州做财主,连夜向福州进发。阴氏得与赵舜生破镜重圆。赵舜生、阴丽贞感孙仁之德,以芳兰配之为妻。 芳兰以为一夫一妻为好,感到赵宅不可久留,与孙仁急下船,同回昆山。

第三回 花社女春官三推鼎甲 客籍男西子屡掇巍科

广西浔州府有女子择婚之风俗,合城美女俱在尼庵里,选看烧香的男子,其时先聘少年孀妇为房师,极美者为大主试。从正月十五梅花社,到二月十五桃花社,再到四月十五菊花社,经过三试,定其高下,再依次与美女相配。福建建宁美少年王兰,闻得择婚之事,遂与同伴以贩药材为名,一起来到广西。初试如愿以偿,均得佳丽,各去别室。是夜,大主试张静芳求为王兰之侧室。因广西风俗,称寡妇为“鬼妻”,即欲再嫁,再无人要,故降格以求,王兰允之。三月十五日,王兰名列鼎甲,得与闺秀状元情仙相配。忽然得知情仙之父杨工部被参督造皇陵有失,圣旨解送京城,并拿家属听候发落,一家吓得魂飞魄散,啼哭不止。此时张静芳挺身而出,情愿以自身顶替情仙,又买嘱校尉,进京打通周阁老之妾的关节,杨府之事方平息。情仙十分感激,愿将正室让与静芳,静芳哪里肯。二人遂以姐妹相称,共事王兰。

第四回 莫拿我惯遭国法 贼都头屡建奇功

明朝万历末年,苏州有贼头混名“莫拿我”,其人有“三不偷”、“五不取”之条约,是个义贼。一日隔壁相邻老何家夫妻因无米下炊而相骂,“莫拿我”偷了大户仓房一袋米,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寒冬天大雪,闻书生王道受冻饿之苦,遂窃得同伙蔡拐子银两,赠与其做盘缠,得能进京赶考。“莫拿我”又到桃源县库盗得银两,归还蔡拐子,又使蔡拐子到县衙首告,知县将“莫拿我”下在监中。库银短了一、二千两,知县担心被参,心绪不安。“莫拿我”告诉禁子说,若放其出监,管保县令无事。“莫拿我”出了监,从山东大响马李雄处取银二千两,送至县令私宅。知县补足库银,得以免参,感激“莫拿我”不尽,只将他问成徙罪,发配一个好地方,押赴湖广长沙驿。途中“莫拿我”又窃取大财主何九缸的银两二千,还给李雄。到了长沙驿,“莫拿我”留在此服役。王道得中进士,新授湖广兵备,认出“莫拿我”,为感谢昔日救助之恩,收他在衙门居住。时有佘山王勾结响马围困长沙城,王兵备吓得手足无措。“莫拿我”单身潜入贼营大皮帐内,置匕首于佘山王枕头边。佘山王醒后见匕首,心惊肉跳,急忙撤营收兵。王兵备感激不尽,上疏举荐“莫拿我”,圣旨封为总兵官。他为官清正,大得军民之心。

第五回 百花庵双尼私获隽 孤注汉得子便成名

明朝崇祯年间,松江府华亭县张广,字同人,聪颖有才。十五岁上进了学,不久父母双亡。其父旧友李日章,独养一女,名曰琬娘,张广入赘他家为婿。琬娘生得整齐,人又贤惠,挑花刺绣,无所不能。不想张广交了一班无赖,开始还在文社、诗社、酒社里混帐,以后竟同一班无赖嫖赌起来。一日,张广又因赌输尽,无面目回家,便至一荒野庵堂门口寻自尽,适为女尼妙能、妙有所见,便邀其入庵。张广诉说寻死之由,二尼怜之,遂留其在庵中食宿。妙能、妙有本为名妓,年纪不上三十岁,因受徐国公凌辱,愤而出家为尼,今见张广才貌,两人皆委身于他。妙能、妙有又赠银十两给琬娘,以供日常费用,张广则借口在庵中读书。不久妙有怀孕,复以教授蒙童为由,接张广于庵中长住,伏侍其攻读诗书。妙能常至琬娘处送柴米,相处不久,与琬娘亦成知己。 妙能听说宗师发牌考试之期,一一为张广料理,张广在庵中用功。 六月将尽,张广去南京乡试,得中解元。 贺客盈门相庆,唯妙能、妙有不至。琬娘正诧异之时,张广以实情相告,遂另择吉日迎娶二人。 张广即上北京会试,又中了会魁。风 流 悟 一○四四

第六回 活花报活人变畜 现世果现世偿妻

镇江府丹阳县仁善村魏化,娶妻陶氏,生有二子,长为魏大,次为魏二,以农为业。魏二嫌乡下女人粗蠢,定要娶城里丫环桃花为妻。桃花在城里常受家主婆打骂,亦想早日离去过自由自在日子。不料乐极生悲,成婚第二日,公公魏化因劳碌过度而死,魏家兄弟向何敬山借来印子钱,方才买棺入殓。桃花在魏家,住不惯草屋,闻不惯牛屎、猪粪臭,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撺掇魏二与长兄分家,进城卖鱼别居。一日何敬山来魏家讨利钱,便与桃花勾搭成奸。桃花嫌婆婆碍事,一心要药杀婆婆,差她去魏大家干事,暗中将砒霜放在饼中,供她路上当点心充饥。不料陶氏在路上遇见一道姑,手中携了一只篮,篮里放着一件背褡儿。道姑用背褡换下毒饼。陶氏回家,桃花穿上背褡,两眼定了,神色如狂,走向观音像前,便数说自己淫恶之罪,最后变成一条狗。魏二回家,将狗送到放生庵里去。何敬山受了惊吓,得了伤寒症,很快也就死了。何妻常氏,孤身一人,受人欺侮,日子过得艰难,最后不得不嫁与魏二。

第七回 伉俪无情丽春院元君雪愤 淫冤得白蕊珠宫二美酬恩

杭州钱塘县秀才山隽,字子佳,富于才学,惟多疑忌,且傲睨纵性。娶妻开氏,名真娘,贤惠而俊俏,言语又伶俐。山隽视之如陌路,终日往书房里睡,全无一点缱绻之心。一日,子佳表弟桓心伯来访,姑娘见到内侄,便请他劝一劝表兄。子佳被心伯劝不过,勉强进去,两个仍旧你不睬我,我不睬你,一夜各自睡了。次日清晨,子佳起身往书房就走,当日还寻衅打了真娘一顿。真娘气极,又要剪头发,又要寻自尽。恨一回,骂一回;怨一回,哭一回,到了下半日和衣倒在床上睡去。梦见月下老人,视以姻、缘二簿,又得碧霞元君召见,方知自己生前为元稹。因爱慕崔莺莺之才貌,然事不偕,忌恨而作《会真诗三十韵》以污蔑之,使莺莺受淫奔之名,故罚作女身,受崔氏后身山隽之薄情以果报,令作夫妻三十年,恶而后好,以了业缘。真娘大悟,愿回世间说明因果,昭雪崔莺莺之冤情。又有西子、太真二仙女,亦托真娘代为昭雪其冤,愿托生为其子以报恩。山隽亦梦鬼卒为其换眼、换肚肠心肝,于是夫妻二人顿生缱绻之情,亲热无比。后生二子,果是西子、太真二人托生,长成,皆中进士。

第八回 买媒说合盖为楼前羡慕 疑鬼惊途那知死后还魂

苏州士人文世高,字希颜。羡慕西湖佳丽,专程来杭州,偶尔在一处高第门楼前徘徊,忽闻娇声赞“美哉少年”。世高循声望之,则见楼内一绝色佳人,含情脉脉。世高一打听,得知为乡宦刘万户之女秀英,年十八,尚未出嫁,遂托花粉店施十娘传递消息。当日午后,十娘提着花篮前往说媒,小姐欣意应允,并赠世高汗巾、绣鞋儿。晚间,世高攀树枝过墙相会,不料枯枝折断,世高从高处摔下致死。秀英惊慌失措,亦自缢身亡。刘万户只得暗中将二人同棺掩埋。老夫人因爱女儿,将家中金银首饰尽数搬在棺内陪葬。工人李夫贪图棺内金银饰物,前去盗墓。不料此时世高还魂而生,李夫惊吓而奔逃,一会儿秀英亦醒。 二人计议不可骤归刘府,便同去苏州,结为夫妻。 时值元末大乱,刘万户钦命调回京城,路经苏州,不期与秀英相遇。 刘万户为人极势利,强携女儿进京,不许世高同往。 至京,万户又欲为女儿另择豪门,秀英誓志不从。文世高进京,巧遇施十娘,留在十娘家中读书应考,后得高中,又请十娘为媒,终与秀英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