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乐·西曲歌》原文|赏析

可怜八公山,在寿阳。别后莫相忘!

东台百余尺,凌风云。别后不忘君!

《寿阳乐》为西曲歌,原有九首,这是一、二两首,分明是男女互诉别情的连章之作。

“寿阳”,即今安徽寿县。“八公山”,在寿阳北。“东台”,在寿阳外城的东北角。第一首为男子之辞。“可怜”,可爱。他说:可爱的八公山哟,在寿阳。分别之后莫要忘记哟!头两句说山,后一句言情,似乎二者之间没有什么联系,但细细体味起来,咏叹八公山话语中似有情事的回忆、感情的触发。说八公山“在寿阳”,类乎大实话,谁不知道它在寿阳呢!为什么这样说呢?一定是这个男子在那里度过了一段甜蜜的时光,在那里留下甜蜜的回忆,使他念念不忘,说八公山“在寿阳”,就是说他永远不忘那地方。“八公山”前加“可怜”一语感叹,在这里绝不是赞叹那里的景色,而是玩味凝结在它身上的情意。这八公山已成了情感的象征物,所以下面“别后莫相忘”就顺势而出了。

第二首为女子之辞,是对上一首的回答:东台高高百余尺,直插风云哟,别后不会忘记您啊!这里“东台”与“不忘君”也是有内在联系的。她登上这么高的东台干嘛?就是为了望她的心中人啊。“凌风云”,一是形容台高,还暗示她面临的复杂环境,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她还是凭高远望,真是“我心匪石,不可转也”,表现了爱情的执着坚贞。“别后不忘君!”她给他这个明确的回答,是真诚的、有力的。

这两首小诗前面是写景造境,后一句言情,情由境生,显得很有意境。每首都只十三字,而写得这样形象鲜明、意蕴丰富,很是难得。五字句中间夹以三字句,读着很有节奏,有点类似后来词中的小令。这里举一首宋词中最短小的作品(蔡伸的《十六字令》)以作比较:

天!休使圆蟾照客眠。人何在?桂影自婵娟。

这首小令也是写别情,也是借景言情,句式上与《寿阳乐》也有相似处。看来词中的小令与南朝民间小乐府是有某种渊源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