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湛方生》原文|赏析

屏翳寝神辔,飞廉收灵扇。

青天莹如镜,凝津平如研。

落帆修江湄,悠悠极长眄。

清气朗山壑,千里遥相见。

这首诗写雨后天晴的情景。前两句写云敛风息。“屏翳”,传说中的云神,它以云为马,骑着马兴云作雾。“寝”,止息。“神辔”,这里是指云马。“寝神辔”,是说云不见了。“飞廉”,传说中的风神,风就是它用扇子扇起的。“收灵扇”,是说风止息了。这两句运用了神话,显得很神奇。天气变化往往在倏忽之间,风云说没有就没有了,这不是神灵的魔力吗?下两句写放晴:“青天莹如镜,凝津平如研。”“青天”与“凝津”相对,“青”和“凝”都是修饰词,即青青的天、静静的水,此时天空晶莹得像镜子似的,水面平得像砚(研)面一样。这都是天晴给作者一种强烈而新鲜的印象,殊不知刚刚还是阴云弥漫、飞涛大作呢!“落帆修江湄,悠悠极长眄。清气朗山壑,千里遥相见。”风雨骤止,恰值行舟落帆之时,这正为作者的纵情观览提供了极好的条件。水天一色,悠悠无际,山川都在清气的朗罩下;天地开阔了,视野开阔了,刚刚被风雨紧锁的心胸也一下子开扩起来了。这真是难得的际遇。这里用“清气朗山壑”描写天晴时晴光岚气,体物细致而逼真。

天气的晦明变化,给我们的生活环境增添了丰富的色彩。古代的诗歌里也留下不少描写天气的佳句,比如《诗经》里的“春日迟迟”、“风雨如晦”、“其雨其雨,杲杲出日”等,但直到湛方生之前,还未见到描写天气的完篇,更不用说集中描写一种天气情况了。这首诗集中写天晴,前四句侧重于对天晴的描写,后四句侧重于对晴光的观览,景是清新的,情是畅适的,可谓是“辞兴婉惬”之作。这首诗也不像作者《帆入南湖诗》那样带有“玄言”的尾巴,而纯为审美观赏,实在是一首不太多见的写景佳篇,读着叫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