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命清官》

【本书体例】

古墨著。10章，3万1千字。收入江西人民出版社1988年5月版《丐侠》。

清道光十年春。江南顺州府罗安县城郊黑鹰峰下，有一个庙，内供“灌口二郎神”，香火极盛。这日，陈家村穷儒陈文焕之女、美艳绝伦的陈小翠与另两位村姑到此游玩，不想回家后，便于当夜被劫失踪。当时陈文焕听得有怪物呼啸之声，又见一尖顶长颈之黑影飞掠而去，故乡邻猜测是二郎神显灵所为。陈老汉状告到新任县令史若廉处。

来到衙门，见县官当天不升堂，只有捕快班头“胡牛皮”胡东山出来哄赶。陈老汉气不过，欲击鼓鸣冤，却为一老丐戏耍。那老丐引陈氏迤逦而去，在一处街衙正迎上县令欲去拜庙焚香。老丐嘱陈老汉拦路喊冤，呈上状纸。县令史若廉平时即爱虚名脸面，人称“死要脸”，在众目睽睽之下，焉能不与民作主，故夸下海口，明日开审。人群中有二人相貌险恶，交头接耳，另有谋私，为老丐所见。

当夜，一黑影掠进县衙，又一黑衣人跟踪而至，却不料还有一人藏于楼上偷看。第一个黑衣人本欲谋刺县令，却为其一番慷慨言辞所感动，改变初衷，拜别而走。第二个黑衣人则将其除掉，再来行刺县官，扮成鬼怪模样，却又为藏于楼上的黑影所阻。二人恶斗一场，那鬼物逃离。

却说黑鹰峰下有一庄园，庄主柳沉舟是武林中崆峒派掌门人，因上有亲眷为官，下有鹰犬开路，故成当地一霸，所有新官上任，三日内必要拜他，否则不调即辞，甚而暴死。因此任县令死要面子，月余不至，令其大为光火，派人刺杀。此时，黑衣刺客回庄，卸去鬼装，向庄主柳沉舟回禀，言跳山虎方明达不愿下手、意欲叛逃，被其除掉，却隐瞒了有人阻拦无法下手，又被击败逃回一事，只以县官要脸而不肯便来，须下贴邀请方来拜谒等言搪塞。这些均被跟踪而来的黑影所闻。

公堂上，史县令欲草结陈老汉失女一案，却被老丐所阻，言此事当与柳沉舟庄主有关，逼其深究。恰好此时柳庄主有函相请赴宴，在老丐的鼓动下，几人准备深入虎穴，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三日后，史县令备礼访庄，老丐与陈老头扮做家仆随侍左右。席间史柳二人有说有笑，打得火热，竟使史某忘记初衷。老丐及捕头胡东山见状，只好借机来到后花园暗查，见一片玫瑰花下，似有问题，便即挖土，掘出一尸，乃柳沉舟之甥、无赖烟鬼牛七柳沉舟巧言而释，竟反唇相讥，不依不饶。待老丐等见尸下土松，再行深掘，起出因反抗被害的陈小翠的尸身时，柳沉舟等才哗然而退，欲持械而抗。原来这牛七原日嗜于烟赌，无法开销，便常找舅舅纠缠。一日他见舅舅害死小翠，妄想讹诈，竟被害死，埋在一起。

经老丐与恶人一番决斗，杀死为虎作伥的“钻天鹞子”谷寒山和“电剑杀手”刁若凤，又在他人帮助下打倒柳沉舟，并将其捕获。原来抢劫小翠之人，即巧扮鬼怪的谷寒山。

处斩柳沉舟，遭到上至刑部尚书、下至本省巡抚的百般阻挠，但史若廉为绝后患、无可奈何，法场抗令，毅然开斩，为地方除了大害，博得个“舍命清官”的美名。但捕头胡东山却因法场撕令，被巡抚所杀。史若廉也弃官而去。

这是古墨所著“丐侠”系列小说中的一部，描写的是封建官府在侠义之士的影响下，与地方邪恶势力明争暗斗的故事。

丐侠，是一位风尘异人。他周游四方，行侠仗义，路见不平，往往将自己的生死安危置之度外，拔刀相助，毫不犹豫。他有一种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然而同时又对社会无所求。穷儒陈文焕爱女失踪，到县衙击鼓鸣冤，他因知县官欲去拜庙进香，便引导陈氏前去诉状，至使县令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夸下海口、为民作主。这是丐侠的机智处。他对官老爷的态度和策略主要是迫之就范，这说明他已经充分了解了县官的性格特色，知己知彼、对症下药。此后老丐夜敌刺客、暗访恶庄，掌握了地头蛇柳沉舟的蛛丝马迹。然后又闯公堂、重入虎穴，经过机智果断的斗争，他终于掌握了柳氏为害百姓的全部证据，并以自己的惊人艺业，协助官府抓获了杀人元凶，为民除害。这些都很好地体现了丐侠见义勇为的性格特征。丐侠无愧于“侠的称号”。

小说里另一个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形象，是县官史若廉。此人人称“死要脸”，有慕虚名之心，而无做实事之意。他并不热衷于为黎民百姓干些好事，但却十分想作出一个与民做主、明镜高悬的样子；他惧怕地方恶势力的丧心病狂，然而，又不甘以一介命官之尊而去迎合草莽强霸之意，结果是既战战兢兢，又自以为是。丐侠正是利用了他死要面子的特点，达到了惩处恶棍的目的。史若廉的最后排开阻力，处死柳沉舟，应该说，主要目的并不是为民除害，他主要还是从自己的个人立场考虑的。总之，他未必是好官，但是足可利用。

至于作品里通过恶霸柳沉舟的描写所揭示出来的封建统治者与地主阶级之间所形成的顽固的阶级联盟，更具有其深刻的批判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