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营造出诗词作品的美好意境呢?这就是我们在创作中应该掌握和运用的营造意境的三种表现手法——赋、比、兴。所谓“赋”,就是直接叙述、描写或抒情,用的是白描手法。所谓“比”,就是比喻、比拟,一般是以具体的事物来比喻抽象的事物。所谓“兴”,就是即物起兴,即一首诗词想要表达某种思想感情,却不是直奔主题,而是首先从别的事物写起,以引到作者所要写的对象上去。交待事实,直抒胸臆,以赋为佳。变抽象为具体、形象,以比、兴为上。赋多陷于平板,比、兴多流于晦涩,所以在诗词创作中多为结合起来用。
(1)赋。朱熹说:“赋者,敷陈其事而直言之也。”杜甫诗中的许多名篇都是采用赋法,如叙事诗《新安吏》《石壕吏》《垂老别》《无家别》等都是通过直接的叙述使情景再现;但是赋法并不仅仅用于叙事,如《自京赴奉先咏怀五百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该诗用铺陈的手法,既叙事,又抒情。又如李白《静夜思》:“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该诗将引起他思乡之情的月景直接描述出来。这种情景具有典型性,能够唤起人们相同的体验。
(2)比。关于“比”,古人有一些言简意明的定义。朱熹说:“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比,是诗词创作的形象化的重要手段,是运用得最早、最广泛的形象思维的一种艺术方法。
古典诗词中的比喻和比拟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全诗所描绘的中心形象只是一种譬喻。不是诗人真正歌咏的对象,而是用以打比方来表意说理。如唐代诗人张籍《猛虎行》:“山南山北树冥冥,猛虎白日绕村行。向晚一身当道食,山中麋鹿尽无声。年年养子在空谷,雌雄上下不相逐。谷中近窟有山村,长向村家取黄犊。五陵少年不敢射,空来林下看行迹。”这首诗刻画了猛虎的形象,描绘猛虎如入无人之境凶残叼取牲畜的图景。但是诗人真正的用意不在写虎,而是借写虎的凶残来比喻和影射无恶不作的土豪和酷吏。二是作为修辞手段运用的比喻。情感是抽象的,看不到,摸不着,只有用具象来比喻,才会给人以明晰的印象。如李白《秋浦歌之十五》:“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这首诗中用了两个比喻,一说愁生白发,白发竟然有三千丈;二是说白发如秋霜,对镜触目惊心,为壮志未酬却人已衰老而无限感叹。
凡是成功的比喻,都可以概括为以下几点:从日常生活中选择人们所熟知的事物作喻体。凡是有感染力的比喻都是贴切生动的。比喻是有感情色彩的。美好的形象用于歌颂,丑恶的形象用于抨击或讽刺。比喻不能总是那么几个固有的形象,要依据不同时代的不同特征,准确地选取新的、带有普遍性的喻体,才会产生艺术感染力。
(3)兴。朱熹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所以,兴的意义一是为了引起下文的开始之辞,二是兼有比喻的作用。所谓引起下文之辞。兴,往往是一种发端(即启发、启动)兼隐喻,最早起于民歌。例如《诗经·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中前两句就是兴。诗人触景生情,因物起兴,由关雎在河洲上相对鸣叫作为诗的开头,引起所要吟咏的下文。所谓“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先言的“他物”,即起兴的形象,也就是最初触发诗人展开丰富联想的起点。
“起兴”,是诗人通过客观景观的触发和媒介作用,从而引起联想和想象,进入形象思维的过程。想象总得有个起点,联想也得有个契机,这起点和契机就是“兴”。兴只是诗的开端,它是最初触发诗人情感的客观事物。有的兴与下文意义相联系,有的则与下文没有直接的联系(没有联系的兴主要表现在民歌中),只是起个发端起情和定韵的作用。在诗词创作中,多数的兴是与下文有联系的或是兼有比喻作用的。